时间: 2020-09-08

雪的可爱处在于它的广被大地,覆盖一切,没有差别。冬夜拥被而眠,觉寒气袭人,蜷缩不敢动,凌晨张开眼皮,窗棂窗帘隙处有强光闪映大异往日,起来推窗一看,——啊!白茫茫一片银世界。竹枝松叶顶着一堆堆的白雪,杈芽老树也都镶了银边。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... 雪的可爱处在于它的广被大地,覆盖一切,没有差别。冬夜拥被而眠,觉寒气袭人,蜷缩不敢动,凌晨张开眼皮,窗棂窗帘隙处有强光闪映大异往日,起来推窗一看,——啊!白茫茫一片银世界。竹枝松叶顶着一堆堆的白雪,杈芽老树也都镶了银边。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它的沾被,雕栏玉砌与瓷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。地面上的坑穴洼溜,冰面上的枯枝断梗,路面上的残刍败屑,全都罩在天公抛下的一件鹤氅之下。雪就是这样的大公无私,装点了美好的事物,也遮掩了一切的芜秽,虽然不能遮掩太久。
  ——梁实秋《雪》

地平线上,一马平川。在灰色天空的笼罩下,没有风,只有阵阵寒气。紧接着,雪悄然无声地就来了,浩浩荡荡,横无际涯,密密麻麻,义无反顾,如成千上万的伞兵一样,一个紧跟一个从天而降。它绝不飘来飘去,羞羞答答,用不了一支烟的功夫,不管你是否愿意,先给你染上白色再说。雪一阵大,一阵小,紧一阵,疏一阵,交替着扑向大地。如果是关门雪,第二天你再看,沟洼平了,小路不见了,低矮的堆积物开始还有轮廓,慢慢地连轮廓也模糊了,只有耸立的有棱有角的建筑物屹然保持着真相。
——节选自俞解《塞北的雪》